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 张晓琴:
文学的真实往往是内心的真实。也就是说,无论历史和当下,都要放在心海里澄一澄,放在想象中比对一下,再放在价值的天秤上称一称,那时,才可能会触及真实。而真实,恰恰也是文学意义上的中国经验最重要的内核。
在十八大报告精神的指引下,文学何为?这应该成为当前文学界需要思考的一个问题。十八大报告指出:“要坚持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前进方向,树立高度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。”此前,中国作家莫言荣获诺贝尔文学奖,举世瞩目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他已经成为中国文化自信与中国经验新的诠释点。
学习世界经验的先锋精神
陈思和先生曾说,整个“五四”时期的文学都充斥着一种先锋精神,那时的文学本身就是先锋文学。的确,从鲁迅的《狂人日记》到其《故事新编》,从胡适的《蝴蝶》到郭沫若的《女神》,都表达了要与过去世界决绝的精神。不仅白话与古文在形式上拉开距离,而且新文化与旧世界在精神上也彻底决裂。向西方学习,向世界学习,在当时是正确的选择。
这种先锋精神在上世纪80年代又一次旌旗招展,相映四方。从精神气质来看,朦胧诗是对此前二十年诗歌在内容与形式上的一次变革,已经属于先锋诗了。它在当时引起的轩然大波足可以说明这一点。之后,口语诗和各种第三代诗歌风起云涌,直到20世纪末,诗歌的王国里始终是青年的实验场。小说也一样,从寻根文学开始到先锋小说,从韩少功到马原,一直都在先锋的场域之中。莫言的《透明的红萝卜》也是那个时期先锋小说比较重要的收获。
从今天来看,尽管那时的一些作家被称为“中国的博尔赫斯”、“中国的卡夫卡”、“中国的马尔克斯”等,但是,可以设想,如果没有那时的白话文运动,现代汉语文学在百年后又如何能在世界文坛上有立足之地?如果没有上世纪80年代的先锋文学,中国文学如何从一个疲弱的孩子成长为让世界认可的青年?
先锋精神不仅是中国文学百年来的历程,而且也是世界文学的历程。假如对世界文学百年来的历程进行考察的话,这一点是不言自明的。一个世纪以来,中国作家在这种先锋场域中不断地崛起,又不断地受挫,是否可以说,至莫言处,中国作家终于找到了一种自己的方式?